第 2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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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章
聖人身體每況愈下，朝中勢力分成兩撥，一波是以三皇子為首的黨派，另一波是則是簇擁六皇子的貪官汙吏黨——
那秦太尉正是六皇子一黨，這次雪災昧下物資的地方官員都是秦太尉的黨羽，秦太尉的大女兒還是當今聖上的貴妃，頗得聖上寵愛，還替聖上生下了聰慧的十一皇子，因此聖上對秦太尉的行事才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這世道如果想要清明，必須扶持三皇子上位。
若是六皇子登基，那國將不將為國！
自從上次葉汁桃腿傷之後，將軍府已經好幾天沒有給城西的流民送粥了，流民們餓得前胸貼後背，不由的開始後悔。
他們想，如果他們當時沒有那麽對待葉汁桃，將軍府不至於斷他們的糧！都怪流民甲鬧事。
於是一群餓紅眼的人將那天鬧事的流民甲捆了起來，拖去將軍府門口。
“賀將軍！求求您大發慈悲給我們點吃的，我們錯了。”
衣衫襤褸的流民匍匐在地上，將頭磕的砰砰作響，賀玲透過小窗看到這一幕，撇了撇嘴，道：“早知如此，何必當初？”
他們以為三哥是因為汁桃姐姐受傷了，遷怒於他們，才不再施粥。其實是因為將軍府的糧食早就賑光了，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得以施舍。
賀玲沒有開門，想著過一會兒，他們察覺將軍府沒有動靜，自然而然就會離開。
沒想到她小看了這群流民，這一群人已經餓著眼睛發紅，將軍府是他們最後的希望，又怎麽會輕易離開？
他們一下接著一下麻木的磕頭，把將軍府的臺階都給磕紅了。
再這麽下去，恐怕會出人命。
就在賀玲猶豫著是否要開門時，其中一個流民，頂著一頭淋漓的鮮血，默默的站起來，眾目睽睽之下拔出腰間的斧頭，朝著眾人道：
“將軍府既然對我們見死不救，不如殺進去，吃個肚圓。”
“是啊，與其坐以待斃餓死，不如殺進去，博個生機。”
流民們紛紛的站了起來，每個人的頭上臉上都糊著一團血，如惡鬼羅剎般，直楞楞的盯著將軍府的大門。
賀玲嚇得跌坐在地，眼睜睜的看著將軍府的大門被鋒利的斧子砸出一條巨大的裂口。
急忙哭著去找賀詔，“三哥，三哥不好了。”
賀詔正穿戴整齊，見狀，皺眉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流民，那群流民拿斧子砸將軍府的門。”
葉汁桃睜大了雙眼，“啥？他們哪裏來的膽子啊？”
賀玲害怕急了，根本沒有註意為什麽葉汁桃大清早的會在賀詔的房裏。
磕磕巴巴道：“哥哥你快去，他們要進來了。”
賀詔毫不猶豫，往空中放了一道鳴笛，賀家軍趕在流民鑿開將軍府大門前，踏著鐵騎而來，將那一群流民就地俘了。
滿臉鮮血，恐怖如惡鬼的流民，趴在地上發出悲鳴，嘴裏罵著貪官汙吏，蛇鼠一窩之類的話。
就在這時，葉汁桃收留的老太太抱著孫女小跑了出來，流民死死的盯著老太太，就像盯著一個叛徒。
“你們別這樣，賀將軍他是好人啊，要不是他們不計前嫌的救了囡囡，囡囡早就沒命了。”
“死老太婆，我就說為何這兩日不見你，原來是背著我們做了叛徒！”
“我沒有，我不是。”老太渾濁的眼珠子落下淚來，不住的否認，顯然他們是不相信的。
那人還要汙言穢語，卻感覺脖子一疼，一只烏履踩上了他的脖梗，隨時可能將他的脖子踩斷。
方才還一臉兇狠的流民瞬間變了神色，動也不敢動。
人就是這樣，無論先前多麽的囂張，在近在咫尺的死亡面前，都一視同仁的犯了慫。
其他叫囂著“蛇鼠一窩”的其他流民也不敢說話了。
賀詔冷冷的環顧四周，腳下用力，那人發出一陣慘叫。
“這世道是貪官橫行，但將軍府從未虧待過你們，那糧不是將軍府汙的，你們不甘憤怒，也得找對人，而不是到將軍府無的放矢！”賀詔道。
“可是，我們該找誰？”
一個瘦得全身上下只剩排骨的小女孩大著膽子弱弱問。
賀詔：“秦太尉。”
***
貴妃寢宮，依舊年輕貌美的貴妃依靠在軟榻之上，身姿妖嬈，一旁的侍女整在給她剝橘子，這樣寒冷的天，貴妃宮裏從不缺瓜果，可見皇帝對她的寵愛。
“女兒，聖人的身體最近如何？”秦太尉吃了一瓣婢女遞來的橘子，瞇著眼睛問道。
“最近服用丹藥越發勤了，也不怎麽招幸我了。”
當今聖上一直都有服用丹藥的習慣，為此甚至在宮內建了一座宮殿，專門來煉丹，平常沒事幹的時候就待在那個宮殿裏面，秦貴妃也許久未見他了。
秦太尉摸了摸胡子，得意一笑，“看來我們可以抓緊扶持六皇子上位了，到時候女兒你可就是皇後。”
秦瀟瀟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。
秦霄霄此人雖然說是當今聖上的貴妃，實際上與六皇子有首尾，她生的十一皇子並不是當今聖上的血脈，而是六皇子與她私通的證據，這也是秦太尉為何如此堅定的扶持六皇子的原因。
六皇子登基後，他再給秦瀟瀟捏造一個秦家小女兒的身世送進宮內，這樣一來無論皇帝的位置是老子坐還是兒子坐，他能保證他依舊是國丈，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。
“不過，在此之前，為父得先除掉賀詔，為你的弟弟報仇！”
秦太尉臉上露出仇恨的表情。
秦瀟瀟也恨恨的捏爆了一顆葡萄，“這個賀詔害死了我弟弟，決不能讓他死的太便宜！爹爹，我們要怎麽做？”
秦太尉：“賀詔是三皇子一黨的，三皇子倒臺，賀詔自然也就跟著完蛋。”
他的心中想好了一個完美的計策。
“女兒，你將三皇子引到後花園……說他意圖對你行不軌之事，陷害於他。”
秦瀟瀟有些猶豫，“這樣聖上不會一同論我的罪嗎？”
“誒，女兒你這就多慮了，聖上如今身體已是強弩之末，沒多少時日了，他又一向寵愛你，為父只要說幾句，就能做實三皇子的罪名，屆時既鏟除了三皇子，又解決了賀朝，何樂而不為？”
“何況，”秦太尉奸笑著，“六皇子也會保你啊。”
“好，聽父親的。”
三皇子醉酒調戲秦貴妃引發聖怒，所有與三皇子相關的人都下了獄，賀詔也不例外，大理寺派人到將軍府拿人的時候，賀玲抱著賀四弟哭做一團，葉汁桃忍著淚，攙扶著老太君。
賀詔拍了拍賀四弟以及賀玲的腦袋，溫聲道：“別難過，你們都長大了，以後要好好守好家。”
賀玲：“三哥，你說的什麽話，你一定要回來。”
賀詔笑了笑，什麽也沒說，跟隨著來人離開了。
葉汁桃想，賀詔應該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吧，待他離開，眼淚再也忍不住，流了滿臉，明明原著並沒有這一出，是她的出現產生了蝴蝶效應導致了這一切，葉汁桃心裏難受的不行。
賀玲眼睛哭紅了，睡不著來找葉汁桃，看到她又想哭，一頭紮進葉汁桃懷裏，“為什麽，三哥那樣好的人，卻沒有好報。”
葉汁桃安慰的話梗在喉嚨，她也想問“為什麽。”
賀玲嗚咽著哭著，喃喃道：“我三哥還沒有娶妻，就要死了，連一兒半女都沒有，沒有後代燒紙，三哥在地下餓肚子了也沒錢買飯。”
葉汁桃哽咽的安慰，“沒有關系，有我們，我們都會燒。”
賀玲：“不一樣的，我們燒的三哥收不到，收不到。”
賀玲哭得很大聲，葉汁桃擦了把臉，做了個決定，“別哭，我給你三哥留後！”
賀玲不哭了，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傻。
聽葉汁桃繼續說道：“這樣他就有後代燒紙，在下面有錢買東西吃了。”
……
葉汁桃喬裝打扮，又花錢買通了獄卒，獲得到監獄看賀詔的寶貴機會。
賀詔看到葉汁桃，眼神一時楞怔，半晌皺眉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如今這般局勢，他隨時可能掉腦袋，她不應該來這裏。
葉汁桃沒有正面回答，自顧自的打開食盒。
“我給你做了桂花糕，還有皮蛋瘦肉粥……”
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，語氣中滿是難以掩蓋的悲傷，賀詔心裏爬過一絲酸澀，故作輕松道：“往常你不是挺怕我，這下不用怕了。”
待我死後，你就更不用怕了。
葉汁桃咬著嘴唇擡起頭，眼眶裏蓄滿了淚，感覺下一秒就要掉落，“賀將軍，我其實更怕你死。”
賀詔一楞，不自在的別過頭去，“人總有死的那麽一天，你不必太在意。”
“可我不想你死，一點都不想……賀將軍，喝碗粥吧。”
她將皮蛋瘦肉粥遞給賀詔，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把粥喝完，然後將碗遞給她，緩緩道：“以後別來了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他忽然感覺手一麻，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在了草垛上，這粥有問題！他看向葉汁桃，“你往粥裏放了什麽？”
葉汁桃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，“麻藥。”
伸手就去拽他的褲腰帶。
賀詔出聲制止，“你做什麽？”
葉汁桃：“你是好人，不應該就這麽死了，我想給你留個後”
說話間她已經將中衣脫了下來。
賀詔語氣艱澀，“……別。”
話音未落，葉汁桃已經對準坐了下去。
外頭驟然興起疾風，樹影搖晃，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，沒一會兒，就有豆大的雨珠從天穹落下，將樹葉打翻了卷。
這雨真大，這風真急。
一下接一下，打著樹枝搖曳，不能自已。
“轟隆——”閃電伴隨驚雷劃過蒼穹。
一瞬間白光閃過。
賀詔恍惚中記起了他們的初次，他那時候同樣因為中了藥無法動彈，那時候她對葉汁桃是什麽情緒？既厭惡又身不由己。
如今呢？他的心裏沒有一絲厭惡之情。
他聽到葉汁桃微微啜泣的聲音，滾燙的淚滴落在他脖頸，心裏只覺得一片酸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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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世道如果想要清明，必須扶持三皇子上位。
若是六皇子登基，那國將不將為國！
自從上次葉汁桃腿傷之後，將軍府已經好幾天沒有給城西的流民送粥了，流民們餓得前胸貼後背，不由的開始後悔。
他們想，如果他們當時沒有那麽對待葉汁桃，將軍府不至於斷他們的糧！都怪流民甲鬧事。
於是一群餓紅眼的人將那天鬧事的流民甲捆了起來，拖去將軍府門口。
“賀將軍！求求您大發慈悲給我們點吃的，我們錯了。”
衣衫襤褸的流民匍匐在地上，將頭磕的砰砰作響，賀玲透過小窗看到這一幕，撇了撇嘴，道：“早知如此，何必當初？”
他們以為三哥是因為汁桃姐姐受傷了，遷怒於他們，才不再施粥。其實是因為將軍府的糧食早就賑光了，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得以施舍。
賀玲沒有開門，想著過一會兒，他們察覺將軍府沒有動靜，自然而然就會離開。
沒想到她小看了這群流民，這一群人已經餓著眼睛發紅，將軍府是他們最後的希望，又怎麽會輕易離開？
他們一下接著一下麻木的磕頭，把將軍府的臺階都給磕紅了。
再這麽下去，恐怕會出人命。
就在賀玲猶豫著是否要開門時，其中一個流民，頂著一頭淋漓的鮮血，默默的站起來，眾目睽睽之下拔出腰間的斧頭，朝著眾人道：
“將軍府既然對我們見死不救，不如殺進去，吃個肚圓。”
“是啊，與其坐以待斃餓死，不如殺進去，博個生機。”
流民們紛紛的站了起來，每個人的頭上臉上都糊著一團血，如惡鬼羅剎般，直楞楞的盯著將軍府的大門。
賀玲嚇得跌坐在地，眼睜睜的看著將軍府的大門被鋒利的斧子砸出一條巨大的裂口。
急忙哭著去找賀詔，“三哥，三哥不好了。”
賀詔正穿戴整齊，見狀，皺眉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流民，那群流民拿斧子砸將軍府的門。”
葉汁桃睜大了雙眼，“啥？他們哪裏來的膽子啊？”
賀玲害怕急了，根本沒有註意為什麽葉汁桃大清早的會在賀詔的房裏。
磕磕巴巴道：“哥哥你快去，他們要進來了。”
賀詔毫不猶豫，往空中放了一道鳴笛，賀家軍趕在流民鑿開將軍府大門前，踏著鐵騎而來，將那一群流民就地俘了。
滿臉鮮血，恐怖如惡鬼的流民，趴在地上發出悲鳴，嘴裏罵著貪官汙吏，蛇鼠一窩之類的話。
就在這時，葉汁桃收留的老太太抱著孫女小跑了出來，流民死死的盯著老太太，就像盯著一個叛徒。
“你們別這樣，賀將軍他是好人啊，要不是他們不計前嫌的救了囡囡，囡囡早就沒命了。”
“死老太婆，我就說為何這兩日不見你，原來是背著我們做了叛徒！”
“我沒有，我不是。”老太渾濁的眼珠子落下淚來，不住的否認，顯然他們是不相信的。
那人還要汙言穢語，卻感覺脖子一疼，一只烏履踩上了他的脖梗，隨時可能將他的脖子踩斷。
方才還一臉兇狠的流民瞬間變了神色，動也不敢動。
人就是這樣，無論先前多麽的囂張，在近在咫尺的死亡面前，都一視同仁的犯了慫。
其他叫囂著“蛇鼠一窩”的其他流民也不敢說話了。
賀詔冷冷的環顧四周，腳下用力，那人發出一陣慘叫。
“這世道是貪官橫行，但將軍府從未虧待過你們，那糧不是將軍府汙的，你們不甘憤怒，也得找對人，而不是到將軍府無的放矢！”賀詔道。
“可是，我們該找誰？”
一個瘦得全身上下只剩排骨的小女孩大著膽子弱弱問。
賀詔：“秦太尉。”
***
貴妃寢宮，依舊年輕貌美的貴妃依靠在軟榻之上，身姿妖嬈，一旁的侍女整在給她剝橘子，這樣寒冷的天，貴妃宮裏從不缺瓜果，可見皇帝對她的寵愛。
“女兒，聖人的身體最近如何？”秦太尉吃了一瓣婢女遞來的橘子，瞇著眼睛問道。
“最近服用丹藥越發勤了，也不怎麽招幸我了。”
當今聖上一直都有服用丹藥的習慣，為此甚至在宮內建了一座宮殿，專門來煉丹，平常沒事幹的時候就待在那個宮殿裏面，秦貴妃也許久未見他了。
秦太尉摸了摸胡子，得意一笑，“看來我們可以抓緊扶持六皇子上位了，到時候女兒你可就是皇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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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霄霄此人雖然說是當今聖上的貴妃，實際上與六皇子有首尾，她生的十一皇子並不是當今聖上的血脈，而是六皇子與她私通的證據，這也是秦太尉為何如此堅定的扶持六皇子的原因。
六皇子登基後，他再給秦瀟瀟捏造一個秦家小女兒的身世送進宮內，這樣一來無論皇帝的位置是老子坐還是兒子坐，他能保證他依舊是國丈，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。
“不過，在此之前，為父得先除掉賀詔，為你的弟弟報仇！”
秦太尉臉上露出仇恨的表情。
秦瀟瀟也恨恨的捏爆了一顆葡萄，“這個賀詔害死了我弟弟，決不能讓他死的太便宜！爹爹，我們要怎麽做？”
秦太尉：“賀詔是三皇子一黨的，三皇子倒臺，賀詔自然也就跟著完蛋。”
他的心中想好了一個完美的計策。
“女兒，你將三皇子引到後花園……說他意圖對你行不軌之事，陷害於他。”
秦瀟瀟有些猶豫，“這樣聖上不會一同論我的罪嗎？”
“誒，女兒你這就多慮了，聖上如今身體已是強弩之末，沒多少時日了，他又一向寵愛你，為父只要說幾句，就能做實三皇子的罪名，屆時既鏟除了三皇子，又解決了賀朝，何樂而不為？”
“何況，”秦太尉奸笑著，“六皇子也會保你啊。”
“好，聽父親的。”
三皇子醉酒調戲秦貴妃引發聖怒，所有與三皇子相關的人都下了獄，賀詔也不例外，大理寺派人到將軍府拿人的時候，賀玲抱著賀四弟哭做一團，葉汁桃忍著淚，攙扶著老太君。
賀詔拍了拍賀四弟以及賀玲的腦袋，溫聲道：“別難過，你們都長大了，以後要好好守好家。”
賀玲：“三哥，你說的什麽話，你一定要回來。”
賀詔笑了笑，什麽也沒說，跟隨著來人離開了。
葉汁桃想，賀詔應該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吧，待他離開，眼淚再也忍不住，流了滿臉，明明原著並沒有這一出，是她的出現產生了蝴蝶效應導致了這一切，葉汁桃心裏難受的不行。
賀玲眼睛哭紅了，睡不著來找葉汁桃，看到她又想哭，一頭紮進葉汁桃懷裏，“為什麽，三哥那樣好的人，卻沒有好報。”
葉汁桃安慰的話梗在喉嚨，她也想問“為什麽。”
賀玲嗚咽著哭著，喃喃道：“我三哥還沒有娶妻，就要死了，連一兒半女都沒有，沒有後代燒紙，三哥在地下餓肚子了也沒錢買飯。”
葉汁桃哽咽的安慰，“沒有關系，有我們，我們都會燒。”
賀玲：“不一樣的，我們燒的三哥收不到，收不到。”
賀玲哭得很大聲，葉汁桃擦了把臉，做了個決定，“別哭，我給你三哥留後！”
賀玲不哭了，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傻。
聽葉汁桃繼續說道：“這樣他就有後代燒紙，在下面有錢買東西吃了。”
……
葉汁桃喬裝打扮，又花錢買通了獄卒，獲得到監獄看賀詔的寶貴機會。
賀詔看到葉汁桃，眼神一時楞怔，半晌皺眉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如今這般局勢，他隨時可能掉腦袋，她不應該來這裏。
葉汁桃沒有正面回答，自顧自的打開食盒。
“我給你做了桂花糕，還有皮蛋瘦肉粥……”
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，語氣中滿是難以掩蓋的悲傷，賀詔心裏爬過一絲酸澀，故作輕松道：“往常你不是挺怕我，這下不用怕了。”
待我死後，你就更不用怕了。
葉汁桃咬著嘴唇擡起頭，眼眶裏蓄滿了淚，感覺下一秒就要掉落，“賀將軍，我其實更怕你死。”
賀詔一楞，不自在的別過頭去，“人總有死的那麽一天，你不必太在意。”
“可我不想你死，一點都不想……賀將軍，喝碗粥吧。”
她將皮蛋瘦肉粥遞給賀詔，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把粥喝完，然後將碗遞給她，緩緩道：“以後別來了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他忽然感覺手一麻，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在了草垛上，這粥有問題！他看向葉汁桃，“你往粥裏放了什麽？”
葉汁桃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，“麻藥。”
伸手就去拽他的褲腰帶。
賀詔出聲制止，“你做什麽？”
葉汁桃：“你是好人，不應該就這麽死了，我想給你留個後”
說話間她已經將中衣脫了下來。
賀詔語氣艱澀，“……別。”
話音未落，葉汁桃已經對準坐了下去。
外頭驟然興起疾風，樹影搖晃，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，沒一會兒，就有豆大的雨珠從天穹落下，將樹葉打翻了卷。
這雨真大，這風真急。
一下接一下，打著樹枝搖曳，不能自已。
“轟隆——”閃電伴隨驚雷劃過蒼穹。
一瞬間白光閃過。
賀詔恍惚中記起了他們的初次，他那時候同樣因為中了藥無法動彈，那時候她對葉汁桃是什麽情緒？既厭惡又身不由己。
如今呢？他的心裏沒有一絲厭惡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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